皇帝又言;“既是圣女,不若召进宫常住,国师也可对她照拂一二。”
无尘摆手:“还是住原处的好,让江府人好生对待就是。”
皇帝幽深视线在场上寻梭一圈,扬声:“江家夫人在哪?”
梅氏闻声,起身跪拜:“民妇在此,参见皇上。”
“平身。”下面人何等模样皇帝并不在意,挥挥手,吩咐:“国师所言你也听见了,从今往后,若对江二小姐有半分怠慢,罪责,不是你可承担的。”
“谨遵圣命。”梅氏双手掩在袖下,指甲嵌入肉内三分。
可恨她苦心孤诣,到头来先让这个贱人出尽风头。
其后宴会算是相安无事,到了半途,少不得歌舞表演,江云歌寻了借口离席。
曲径通幽,逐渐将恼人喧嚣丢至脑后,转过弯,隐约见白影闪现,江云歌脚下一顿,片刻方才踱步至他身后。
江云歌道:“国师动作奇快。”她起身前,他还在与皇上把酒言欢。
无尘一时无声,江云歌给出十足耐心,风过刮起树叶沙沙声,天边圆月被乌云遮挡了半数。
“江二小姐,我来,是想和你合作。”无尘道。
“合作?”
“正是。”无尘道:“想来你也觉察,身边无可用之人,耳目闭塞,若他人有心加害,实属易事,你能次次躲过?”
当然不可以。
江府危机重重,家主江天峰将她视若草芥,梅氏和其子女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仆人捧高踩低,恐怕她死在所有人面前,得到的也是他们抚掌称快。
江云歌没有被他的示好冲昏头脑:“国师三番两次助我,有何意图?”
自从穿越过来,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师和她频频碰面,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若是有所求,她尚能平静接受,毕竟各取所需,可这位表现的无欲无求,心思又如水中月雾里花,令人捉摸不透。
江云歌不免怀疑,他有更大图谋。
无尘侧目,月光下,江云歌眉目出尘,额前挂坠盈满光华,和眉梢朱砂痣交相辉映,此女若是彻底长成,该是何等风貌。
他心神微动,道:“当然有所图谋,莫要忘记,我先前是要你做我奴隶的。”
“不可能。”斩钉截铁,江云歌否决他的提议,面目越发冷凝:“国师莫要再想此事,云歌不会答应的。”
“为何?”无尘挑眉。
“若屈身为奴,便如蝼蚁苟且,云歌不才,却也想堂堂正正做人,不必违心行事,况,往日年幼,斗不过恶人宵小,如今我有自保能力,就不劳国师挂心。”江云歌话落,便行礼告退:“在外逗留时间已久,云歌先行告退。”
少女身姿娉婷远离,没入小道暗影,无尘视线随她远去,不多时,唇角漾开抹浅笑。
世人皆知国师天人之姿,只甚少言笑,如今这微末笑意,竟如初春百花齐放般明艳,若是让人瞧见,怕是又可倾倒不少闺中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