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听出了楚清话中的意思，嘟着嘴取出弹匣交给了楚清。楚清接过来看了看，二十发子弹同样一发不缺。团里面除了连级以上干部，就只有警卫排的一部分干部配有手枪。人数真的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于配备的手枪，大多是驳壳枪，即毛瑟军用手枪，这些枪基本上是反围剿过程中从国民党军官手中缴获来的。由于子弹极其有限，除了战斗之前配发备用弹药外，平常是没有富余的。小胡的弹匣内子弹完整，枪管也没有发热，说明他的枪确实没有射击过。

楚清将弹匣还给小胡。李长顺在旁边插嘴道：“参谋长，我敢保证不是小胡。他挖野菜时一直都在我的视线之内，并没有看见他有转身射击的动作。”

“把你的弹匣也取出来。”楚清盯着李长顺说道。说实话，面前的是曾经参加过四次反围剿的老战士，深受团领导的信任，若不是形势所迫，他也绝不愿去怀疑他。

李长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毕竟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他的弹匣内子弹也没有减少。

“郑代表。”楚清突然转向郑鼎道，“麻烦你同刘主任一起去检查一下佩手枪的同志弹匣内子弹的情况。”

“好。”郑鼎很痛快地点了点头，拉着刘永康一起走了。

“你先回去吧，要加强警戒，不行就多调几个人。”楚清对李长顺吩咐道。

“好的。”李长顺敬了个礼，也转身离开了。

“去看看政委吧，他中弹了。”楚清拍了拍小胡的肩膀，轻声说道。

“啊？！”小胡愣了一下，急忙向屋中跑去。

“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团长，你刚才掏枪干什么？不是真要给政委来上一下子吧？”楚清说笑着，在谭家桥身边坐了下来。

“他——？”谭家桥不屑地拉了个长音，“想放倒他还用得着枪吗！我当时是急了眼，想要撂挑子。枪拿出来是要交给他的，我可没想对准他。”

“可真是赶巧啊！”楚清收敛了笑容，“怎么看这件事？”

“还能怎么看！我听见了枪声是从屋后传过来的。后窗的对面是土坯墙，而门的对面是炉灶，也没有窗，所以子弹只能是从屋顶上过来的。我刚才看过了，要想贴着屋顶射中政委，枪手至少要在半山腰有树的地方才可以做到。咱们配的手枪最长射程也不过二百米，我目测了一下距离，这个距离至少在一百二十米以上。队伍里在一百米以外能准确命中目标的人寥寥可数，而李长顺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自己也说了，后山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长顺可以证明政委的警卫员小胡没有问题，但是他自己呢？当时他跟小刘距离较远，他自己也说只能隐约看到小刘。同样的，小刘也不会很清楚地看到他，拔枪射击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何况小刘就算真的看到了也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