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生了他的女子,如今是死是活。
阿簿将他眉宇间的挣扎和彷徨看在眼中,想了想,她缓缓说,“皇上的亲生母亲还活着。”
慕容惊鸿蓦地盯着阿簿,嗓音带着几分急切,“当真?”
阿簿点头。
知道母亲还活着,慕容惊鸿心中大定。
他也不挣扎了,开口急急问道,“她是谁?如今在何处?”
阿簿说,“她名唤李婉清,如今身在何处,民女并不清楚。不过她的身份民女倒是知道,她曾沦落为奴,是当今太后的贴身侍婢。”
慕容惊鸿有些怔愣。
他倒不会仅仅因为“侍女”这个奴才身份就嫌弃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他父皇没打下江山前,也只是个混迹于市井的平民而已。
出身这种东西,他看得不重。
他只是很难想象,一个侍女竟然会生下他父皇的嫡长子,而当今那位太后竟然也默许这一切发生......
他迫切的想知道真相,追问阿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簿摇头,“个中缘由我不清楚,这些事是我从他人口中得知,我只知道您亲生母亲的身份和姓名,以及荣亲王的亲生父亲是太后的表兄,叫柴继桐。”
阿簿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能知道”。
因为这些事于先皇而言是耻辱,她说出来,极有可能会被慕容惊鸿杀人灭口。
先皇未曾打下这片江山之前只是个力拔千斤的武夫,声名不显。
当今太后的父亲看中他将来必非池中之物,特意施恩于他,选他为婿。
可当今太后却瞧不上他这个粗鲁武夫,因此新婚之夜便将他拒之门外。
即便第二日遭到父亲训斥,太后也没有改变心思。
当晚先皇进房前她吹了烛火,自己扮成小丫鬟躲在隔间,与先皇同床共枕的是她侍女李婉清。
哪怕两个月后李婉清有了身孕,她也只能任由主子送到乡下庄子里。
等她临盆生下孩子,她也就彻底没有了用处。
此后,先皇在外征战打天下,偶尔回一趟家。
太后在家养孩子,在父亲出门为先皇大肆收拢钱财筹备军需后,家中没有了管束她的人,她便将表兄柴继桐邀来府中。
终于,珠胎暗结。
但先皇封了亲生儿子慕容惊鸿为太子,后来又将皇位传给慕容惊鸿,可太后生的那孽子,到先皇死时也只挂着个皇子称号,连个郡王封号都没有。
直到先皇死后,太后才仗着慕容惊鸿对当年旧事一无所知,以绝食自杀逼迫慕容惊鸿妥协,给她那孽子封了个荣亲王的爵位。
这些事在阿簿脑海里出现,只是一刹那的工夫。
她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这皇帝自己去查。
阿簿对面,慕容惊鸿记住了柴继桐这个名字,然后眼神幽深的盯着阿簿。
“你说这些事你是从他人口中得知,那么,那人是谁?他何时告诉你的?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