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隐约能看到寺庙覆著一层结界，他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又找错了地方。

「月白？」在无比寂静的黑夜，一道试探性的清亮嗓音响起，白团子蹲坐在庙宇的台阶之下，左看看右看看，雪白的尾巴轻轻摇晃着。

隐于神像之中的月白觉得这道嗓音有些熟悉，睁开眼睛，看到庙宇门口那团熟悉的白团子，一时没有收住自己，兴奋地从神像里面飘出来，想要扑到那个白团子的身上。

然而，她从白团子身上穿过去了。

月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迷雾笼罩，连个简单人形都维系不了的爪子，差点悲痛地大哭出来。

久孤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到那一团灰濛濛的迷雾，更加怀疑狐生，「月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抬了抬爪子，想要主动伸到月白身上，然而还是穿过去了。

他收回爪子。

月白闻言，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蹲，可怜兮兮地开口，「五千年前那场浩劫，我想要保护凤凰。」

五千年前有一场天道自引的浩劫，那场浩劫为的就是削弱神明族群。她是被天道选中的唯一一个本可以不受半点儿伤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的神，而她的凤凰作为一族之长，是第一批要去送死的神。

她没有乖乖顺着天道的意思不掺和浩劫之中。她想要保护她喜欢的那只凤凰，以她自身为筹码。

既然天道确保了她会活下来，那无论她怎么放肆应该都能活下来。只是她还是输了......

「我的凤凰没保护好，我的灵力也恢复不了，而且时不时就会连人形的灵魂状态都维系不了。」她忍着委屈想哭的冲动，羡慕地看了一眼自带闪闪发光的光环，一身狐狸毛雪白发亮的久孤。

久孤心疼，想要摸一摸小姑娘的头，然而他压根碰不到她，只能蹲坐在她的旁边，努力靠她更近一点，「难怪那么多年我都感知不到你的存在，要不是刚刚突然有灵力波动，我还以为你也发生了什么意外。」

月白控诉，「纪衡一大骗子，说好的只要我成为秦家的守护神，我就可以恢复灵力的。」

「啊？他可是天道选中，唯一能够通天道的人，不可能出错吧。」久孤摇了摇雪白雪白的大尾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世界上那么多秦家。」

「......」月白突然僵住，委屈也顾不上了，开始怀疑自己，心也拔凉拔凉的，仿佛被锤子重重一击，「找错人？不至于吧，我按照纪衡一的指示找的啊......」

越是往后说越是没有自信。

「说起纪衡一......」白团子摇著尾巴，「你想见纪衡一吗？」

月白闻言惊讶道，「纪衡一还活着？」

真不是她诅咒纪衡一，她记得纪衡一是个人类。人类的寿命最多也不过就是那一百多年，那场浩劫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千年，纪衡一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