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月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突然盯着他的背后，然后深深地低下了头。他意识到什么，冷静地转过身，青歌站在满挚江身边，懊恼地耷拉着脑袋，眼里满是歉意，满挚江双唇泛出浅浅笑意，目光柔柔，看不破，猜不透。

他沉沉地叫出一声：“师父。”

青歌和景璇跪在地上，满挚江坐在他们面前，审视着他们两个人。

“是谁的主意？”

屋里有些沉寂，两个人静静地跪着，他的心有些紧，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去后山看一眼那座小镇，刺激自己的记忆，竟然冒险让青歌逃课给他的出行做幌子，如果青歌发现了他的秘密的话……连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仿佛凝滞，纱窗外的蝉聒噪不停，鸣叫着谁的不安。

青歌忙道：“爹，是我，是 我想出去玩，所以提的主意，景璇哥哥没办法才带我去的。”

满挚江无奈地摇头笑笑：“想来也知道，景璇怎会跟着你胡闹，一定是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爹不得不罚你。”

他在一旁低头不语，青歌的话在他的心中激起了小小的涟漪，青歌，你难道没有发觉，是我利用你去后山的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青歌看了一眼他，又扭过头来望着满挚江道：“爹，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与景璇哥哥无……”

“师父，如果要罚，请连我一块罚。”他从容地说道。

“罚，自然两个人都要罚，只是轻重有分。罚你们去佛堂跪一个时辰思过，至于青歌，加罚一顿晚饭。”

“是。”

他没有为青歌求情，心里压抑着，有两种声音在心中打架，还未分出胜负，人就已经跪在了佛堂。

观音像前，烛光摇曳，两个人跪在蒲团上，一个身姿挺拔，面若沉水，另一个睡意朦胧，几次景璇看见她摇摇晃晃要倒下去，就不得不立刻将她扶住，每次景璇的手一碰到她的胳膊，青歌就立刻醒了，以后又直起身子继续打哈欠，这么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极有耐心的他也忍不住了。

4 沉沉的声音划破了长久的寂静：“想睡的话就靠在我肩上睡吧，如果有人来了，我会叫醒你。”

青歌听到景璇出声，一下子一个激灵，睡意退去几分，回头看看景璇笑笑道：“我不困，真的！”

他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里一直想问的突然没了防备，脱口而出：“为什么不问我去后山干什么？”

青歌一手拖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道：“你不想告诉我，我又问它干什么呢？再说了，我干嘛要去想你要去干什么，我只知道，我也很想出去玩就好了，其实你猜中了我的心思，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青歌声如蚊呐，渐渐阖上眼睛，一下子倒在景璇的肩头。

景璇的唇角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些温暖，任凭青歌靠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