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accountingisthefuture,therearehighdemandsrightnowinChinaforbilingualaccountant.”（因为会计是未来，中国很需要懂双语的会计人才。）董小姐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Ok,you’vebeenchecked,wewillbeintouch.（你被审核，回家等消息吧。）”签证官把厚厚的一叠资料递出来，只留了几张表格和护照。

虽然想到可能被check（审核），但董小姐还是手脚冰凉，有点儿耳鸣。网上都说被check就是过了，但是还是有没过的。董小姐张张嘴还想解释点什么，签证官已经开始叫下一位了。至少不是被拒签，董小姐试图安慰自己。在所有可能性的可喜程度排名里，“被check”位列第二，第一肯定是过，倒数第一肯定是被拒，被拒要损失机票，还要重申，会耽误很多事儿。被拒两次说不定就不能回美国了，可那也未必是件坏事……

“萌萌！”董小姐头重脚轻地刚走出门，在外面苦等了4个小时的老董在人群里冲她招手。董小姐又感动又心酸。

和老董来到松鹤楼时，包间里两桌子人已经坐满了，这是老董家的普通家庭聚会。老董家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春节时候能聚齐四十几口子，占一个普通餐厅的一层。今天这是年中无事，大家都天南海北，人不是很全。

董家的姑奶奶们尤其有出息，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然后去美国念研究生、硅谷工作、全家换美国护照。董小姐在美国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岁数跟她差不多的侄女，不但在斯坦福念完了工程博士，现在还怀了第二胎。老董和田会计晚婚晚育，直接导致董小姐和下一辈无缝链接。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董小姐已经当了两年多姨奶奶了。

“萌萌啊，你就应该赶紧生一个，你生一个，你爸妈就放心了！”iPad上三姑妈传过来的侄孙女那可爱的大眼睛把董小姐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董小姐在仔细寻找姑妈的逻辑。结婚和生孩子都只不过是人生的节点，感觉过了那些节点后，她爸妈操心的事只会更多，怎么可能生一个孩子就放心了呢？他们就不会继续担心孙子辈的生养、入托入学等吗？董小姐没有怼回去，默默地点点头。

“萌萌，你跟东东说两句英文，你试试他！”发话的是二堂嫂，他的儿子，也就是董小姐的侄子董东，今年18岁，大学二年级。二嫂和在座的都是董家暂时没有美国护照、不会英文的那一部分，但是二堂嫂总觉得自己是在换护照的路上，董东是她的先遣部队。

董东摆弄着上菜的计时沙漏嘴里嘟囔着：“SoEnglish……（说啥英文啊……）”董小姐配合着也说起英文：“Right,firstofall,youknowifyoueverwanttocometotheStates,youneedtochangeyourname,right?DongDongisgoingtobeaproblemthere.（说就说呗，你知道你到美国必须得换名字吧，你这名和姓一模一样，美国人肯定拿你开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