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死于非命,侄儿很生气,要知道那时是宦官当政,得罪宦官的后果往往都非常严重。
考虑到蹇硕同志患上失忆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个悲剧性的结尾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奇怪的是后果——不严重。
不但不是悲剧,反而有点喜剧,曹孟德同志异地升迁为县令了。
更奇怪的是保荐曹操的竟然是那个死人妖蹇硕!
难道蹇硕同志突然间良心发现、立地成佛了?
不。
蹇硕当然不会怕曹操这个愣头青,一个小小警察局长有什么好怕的?以他的权势,就搞定十个曹愤青也是小菜一碟啊。
他是怕曹操身后耸立的那个高大背影——曹嵩。
曹操是小官,却也是高干子弟,他爷爷曹腾虽然早已驾鹤西去,但曹嵩同志还在朝廷中担任要职,而且这个老滑头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能量巨大,不可小觑。
政治斗争,其实就是权力的较量,曹孟德是轻量级,不算老几,但他父亲这个老油条却是重量级,实在不可小觑。
暂时放他一马吧。
把他调离京城,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宦官竟然不计前嫌地在皇帝大人面前为自己的仇人大唱赞歌:曹孟德同志啊,这个人能耐是很大的,让他当个小小的警察局长那简直是大材小用,以我看来,他至少能当县令的。
亲信宦官举荐贤臣,焉有不听之理?
公元177年,曹操同志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光荣地就任偏远地方的顿丘(今河南清丰)县令。
这一年,曹操同志23(虚岁)。
是金子,总会闪光的。
曹操在顿丘的表现怎么样,史书上没说,但曹操本人是很自豪的,以至于到了建安十九年(214)七月,当年的小青年已经六十岁(虚岁)了,给其子曹植的一封书信《戒子植》仍然对此恋恋不忘:“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欤!”
听清楚没有,曹操在告诫23岁的儿子,想当初老子当顿丘令的时候……
曹操原本是带着长期扎根基层的思想准备来上任的,但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长期,期限也太短了,只有一年。
由于这块金子在顿丘县闪了光,公元178年,曹操同志又被征召入朝,当上了最适合愤青们干的工作——议郎。
议郎也就是顾问,是个闲职,平时的工作就是给皇帝参谋一下,吹点牛,发几句不咸不淡的议论,然后下班回家,第二天上班接着吹牛。
当然,如果吹牛吹得好,这也是中转站,只要舍得下功夫,显示一点才艺——拍马屁,领导一高兴,没准儿就给你一个新职位,岂不美哉?
但以曹愤青的性格,过去当个小小的警察局长都要和权贵对着干,要他去阿谀奉承谁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虽然他想努力干出点成就,但这个职位实在太清闲,曹操常常感到自己有劲儿也使不上。而且还没等他放出光和热,他就光荣地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