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是一辈子背着清贵的名,做着底层的官;还是借着这个踏板往上跳,展翅高飞,这就难说了。
依着他看,难。
淮哥儿能力是有,但欠东风。
然而出身无法选择,姻亲却是能换的不是?
想来王氏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在官差来报喜前先将污水泼到儿媳妇头上。
一来叫淮哥儿怨恨不贞之妻,心甘情愿将之休弃,另娶高门小姐;二来也不影响淮哥儿名声。
如此周全,自该顺势而为。
至于那新嫁三月的年轻妇人,徐族长心里道一声可惜。
仅此而已。
王氏见族长隐约透露的纵容之态,心神安定,一听有人问,当即高声应答。
村人只是好奇随口问一句,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劲爆的答案,立马有些眉飞色舞,还强装出愤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咱们徐氏一族风气清正,可不能被人败坏了!得叫大家伙都警醒警醒。”
说着,这人就近喊了几个在家猫着的人。
在这个都闲着在家的时候,一点屁大的事都能叫人翻来覆去的嚼上好几天。
更别提这样充满禁忌又带着香艳的事了。
没多时,一群人就跟在了族长和王氏屁股后头,神色兴奋的讨论着。
“晴娘真干出这种事?”
“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就因着淮哥儿不在家耐不住了呢?到底年轻。”
“说的是,小媳妇才尝过滋味就旷了,难免……”
话越说越荤。
族长皱皱眉,却也没阻拦。
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出不了什么岔子。
*
废屋。
温晴和燕飞天交换完信息,同时沉默。
燕飞天看着坐在床边的年轻妇人,觉得她有些可怜,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凶。
“那个,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你挺倒霉的。”
温晴点头,无比赞同,“确实。”
不过也有一点幸运,遇到的是燕飞天。
他年轻,身上有股子朝气和正义,虽然嘴碎了一点。
根据他的讲述,温晴拼凑出了个上岸第一剑的故事:原主相公进京赶考,狠毒婆母要弄死贫寒儿媳,再攀附权贵之女。
就是不知道原身相公有没有参与其中了。
为原身掬一把同情泪。
温晴敲敲脑袋,没有记忆真的有点麻烦。
不过现在确定了原身婆家不可信,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这里。
在这点上,两人达成一致。
温晴起身,正要出门,忽然见一直呈放松之态的燕飞天身体忽然紧绷,像只进入狩猎状态的年轻猎豹。
燕飞天道:“有人来了。”
温晴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词:抓奸。
“走,从反方向走,要快!”
“嗯。”
燕飞天迅速走到与门相对的窗户边,他敲敲窗子,咂嘴。
“从外头钉死了,你婆家是真想弄死你啊。啧啧,怪不得酒楼里的小伶人唱‘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别看读书人都长得人模狗样的,内里却藏奸,还得是我这样的才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