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身在黑暗中，我先是失去了双手，我妄想用余力去放肆一摸，可缓缓期待的，却说只是妄想。

之所以只能是妄想，是因为我的手指，早就已连同指甲那片，皮包里的骨头，它······它无法动弹。

“不行，我得看看······”吓傻了也罢，我终于醒悟，我是该睁开双眼，“奇怪，为什么看不见？我的手呢？为什么看不见······”

很快，我忽觉一阵，双眼里血肉模糊，我甚至······身体也没见到，更别提，那抬也抬不起的双手。

“可恶！”无奈的困境使我爆发，气愤冲昏了我的大脑，躺在黑暗里，我挥尽全力，可是连同大腿，竟也开始不停地颤抖······

“该死！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整我！”口里，我下意识的渴望怒吼出来。我想我知道，我非常知道，我太知道了！

“在哪里？可恶！”我快疯了，“我究竟在哪里？这是混沌吗？这是地狱吗？是我中毒了吗？是我跌进了黑洞吗？到底怎么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我开始绝望的回想，过去这一辈子的所有仇人；嘴里，我被黑暗斥到轻颤、呛到干呕。我猜测自己永远是在自言自语，而且，快没有体力，已然无法再说多久。

不得不说，我这平日里酷爱畅谈的嘴，此刻却压根一句连愤怒的叫骂都无从吐露。

平日里我本就特爱喝水，就算是茶也无所不晓，不酗酒。

可这似一辈子，我未尝过干燥的滋味，今日，却有幸让我一次性享受到有如撒哈拉沙漠中滴水未进，欲死不欲仙的待遇。

“渴，好渴······”嗓子的难受，瞬间侵蚀了我的全身。它的燥感，更是胜过了我其余所有的疼痛。我喘息着，叫它十分干燥，十分缺水。或许若不是有嘴里含着唾沫星子，恐怕早嘴唇那处已焚烧的起。

缺水的热痛，貌似“幸运”的成了我全身上下唯一与我回馈的知觉，或许我该高兴。我的嘴唇就在一股混沌之际，莫不是血痕都干涸了，好在没有多少能够用来流淌。

“是我听不见了吗？”

说话没有声，是我聋了，还是我哑了？或者，两者皆有？

“什么声音？”那不是耳朵听见的，是大脑听见的。我试图做了数不清的费劲力气，我想要用一下耳朵去尽力倾听，我只期盼茫茫黑暗一片，能够告诉我一些。

“呼·······”但，正如我所描写的，现实是我宛如沉进了太平洋的海底，耳朵充胀，唯剩嗡嗡作响。

······

“这么奇异？你的过去真是让我好奇。”医生听得倒是直皱眉头。

“彼此彼此。”话至面前的你，同样让我好奇。

“那么，你是何时崩溃的？”

“什么？”我愣了会儿，转而，微微笑道，“真聪明——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