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妈，你被发现了是要被打死的。

妈妈却摸着我的头，让我不要担心。

我能去读书了，但婆婆很快就发现了家中丢掉的钱。

爸爸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

他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把带着尖刺的木棍。

妈妈被束缚住手脚，跪在了地上。

婆婆则拦住了我和妹妹。

「儿啊，赶紧打死她，生不出来儿，还胆肥的敢偷家中的钱。」

「那可是五百元，俺们家得种多少地啊。」

婆婆的话，越骂越难听，说当初就不该买大学生回来，长的顺眼，肚子有墨水，屁眼子却蹦不出来一个带把孙子。

自从妈妈生下妹妹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孕。

常常有工友背后嘲笑，说老林家要绝了后，整得爸爸在村中直不起来腰。婆婆和爸爸像对待猪牛一样，苛待妈妈。

爸爸也开始殴打她。

妈妈忍着痛，一句话也没吭声，屋里只有木棍砸在皮肉的闷响。

我和妹妹急了，妹妹死死咬住了婆婆的手臂，婆婆杀猪般嚎叫起来。

我趁机逃出去，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

我举着菜刀对着爸爸；「放开我妈，不然我砍死你们！」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凶狠，爸爸讪讪地丢下棒。

「反了、反了，女儿要杀老子，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我扶起了妈妈。

妈妈牵住我和妹妹，转身要离开家。

爸爸冷冷说：「你带着俩拖油瓶要去哪？身份证都没有，你能打工，能养得活她们吗？」

「不用你们操心。」

背后的家，烛火温馨，却犹如人间炼狱，前方夜色如墨，我却踌躇满志。

05

妈妈带着我和妹妹离开了村子。

我们去了我读书的镇上，妈妈用兜里仅剩的钱，租了个房子。

房子很小很破旧，就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厨房和浴室都是公用的，早上被楼下叫卖包子声吵醒，晚上被隔壁夫妇的吵架声闹的睡不着觉。

但我却很满足，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灯下读书了。

但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

我开始担心，妈妈是否能养活我们。

诚如他们所言，妈妈没有身份证，正式的上班场所，我们都不敢去应聘。

就连苍蝇馆招服务员，都拒绝了妈妈。

我让妈妈去补办临时身份证，她却一口否决了，因为这需要考证妈妈的原本户口籍贯以及家庭。

妈妈不想再和婆婆他们见面，也不想再回到原本的家。

「这么多年了，你外公外婆，也许早就以为我死了，过上了新生活，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回去给老俩口添堵干什么。」

妈妈年少时意气风发，当年能考上大学的，都是其中佼佼者。现在却狼狈褴褛，妈妈好强，她接受不了年老的父母，看着她如今受苦的样子。

我明白妈妈，她分明是想回去的。

我劝说无果，只能依着她。

最终，妈妈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当起了搓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