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莫看看窗外的一轮浩月，终於缓缓吐出口气，喃喃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苏晴今天居然笑了，就象他第一见到她时一样笑着道：“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杀人的好日子。”

花莫用一只手支起了头，看看她道：“你想杀人？”

苏晴道：“只想杀一个人。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杀。”

花莫道：“杀谁？”

苏晴道：“杀你！”

花莫闻言并没有被吓一跳，反而笑了，笑得好像还很开心。

苏晴咬着嘴唇，道：“我本来真想杀了你的，可是我再想想，今天你居然还会想到来看我，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花莫道：“你知道？”

苏晴道：“我当然知道！”

她美丽的眼眸里忽然有了泪光道：“象我们这种人，爱情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于奢求了。我也知道花公子这次，这么急赶来江南是为了什么。但你今天还能到这来看我，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花莫不能否认，也不能不觉得有点难受：“我还带了样东西给你。”

他从身上拿出串珍珠：“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我还没有忘记。”

珍珠晶莹圆润，就好像少女们纯情的泪珠一样。正是极品的南海珍珠泪。

苏晴接过来，轻轻抚摸，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来给我的，你一向是个很有信用的男人。”

她居然没有流泪。但是她的手已经发抖，忽然跳起来，用力将这串珍珠往花莫的脸上砸过去，大声道：“可是谁稀罕你这串臭珠子，谁稀罕你这个小王八蛋。”

珠串并没有打到花莫的脸，因为他不知道何时已穿上衣服从窗口飞了出去。

《二》

他九死一生，浪迹天涯，因了一份愧与爱，他走进了纷扰的江湖

晴朗的秋天，中秋节前二日，午时一刻。

艳阳高照，空气清新。

花莫从他的住处走出来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欢愉和活力。

他想，今天必将是令人非常愉快的一天。

可是他错了。

这时的他却碰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一个让他这辈子做错的唯一的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一介素衣的尼姑。

她的脸是那么苍白，那么美丽。她眼波中充满激动，又充满了痛苦。也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常过。

她也许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再次遇到他，身子忽然软软地倒在地上。她胸膛起伏，似在轻轻颤抖。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悬挂着两粒晶莹的泪珠。

花莫不敢看她，垂下眼望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感觉到怎么的不知所措。

艳阳突然失去了温暖，空气突然让人产生了窒息的感觉。他想逃，却无力抬起沉重的双腿。

花莫被咬着牙，道：“你怎么在这？”

秦凤眼帘抬起，凝注着他。她眼中充满了凄凉，充满了幽怨，充满了爱，也充满了恨，这种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更能打动人心的眼神。居然在一个尼姑的眼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