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怎么说，反正我看到的只是你沉沦在对机械姬的爱情中，难以自拔。你个蠢货。只要我不签字，你永远没有查案权。”盖娅盯着猎东郎。

“至少，我这段时间，没和任何一个机械姬亲近接触。我并没有沉湎过去。”

“但是，我从你身上也看不到你对人类同胞燃起的感情和责任感。你是在放逐自我。”

“不，你错了，我对人类同胞有很深的感情。”说这话时，猎东郎想起朱莉，那个委托他保住她心上人的女人。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盖娅站起身，凑到猎东郎耳边说，“去我家。”

“OK啊。”猎东郎笑。他寻思，难道我的前女友想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或者说拯救我……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泻进来，盖娅抱着膝盖，蹲在窗边抽烟。

月光下，她的影子显得有几分寂寥。屋里没有开灯，她夹着烟举在额头旁。

猎东郎能看见那些烟灰带着点点火星，落入黑夜中。

这更像是一场例行公事的恩爱。

盖娅说，“比起那个机械姬，我怎么样？

猎东郎说，你很棒。

盖娅冷笑一声，骗子。

这让猎东郎有点无奈。若换做机械姬克莉丝，她或许会说，“那当然，我就是你身边最棒的。”

机器人不会公开表达对人的怀疑，顶多悄悄运算“可疑指数”。

长夜漫漫，适合谈心。猎东郎去倒了两杯酒，递给盖娅一杯，问她，“你也跟机械君谈过恋爱，为何对我与克莉丝的相爱那么苛责甚至仇视？”

“我那只是体验，带有研究性质的体验，我始终比你清醒。”盖娅打开一盏桔黄色的小灯，烘托出这个夜晚荒谬的意境。她接着说，“你不同，你已经把克莉丝看作女人了，而忘记她是机械姬，是机器。”

“就因为这个，你让我杀了克莉丝？”猎东郎问。

盖娅把头发往后捋起，似乎有些许惆怅，说，“那是上面的意思，你知道的，每一对人机情侣都会被监控，你和克莉丝也不例外。

在与你相爱的过程中，克莉丝已经萌发了自我意识。

她不想被约束，不想被监控，她想和你去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为此，她在脑海中悄悄运算过百万次“偷渡计划”。她计划带着你搭乘独角兽飞船，偷渡前往星际自由民聚居的巴博斯恶魔星球。众所周知，独角兽飞船是太空海盗的船，那些自由民是星际难民。如果这个主意是你想的，上面只会觉得你是个傻子，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大不了给你关紧闭，让你清醒清醒。

但克莉丝在脑海中运算了无数次“偷渡计划”，并且想把你带走。这意味着，克莉丝开始有灵识，对自我有需求，这违背“机器人伦理法则”。

另外，如果你这个机器人局的警探，真的被机械姬拐跑了，那传出去就是全星系最大的笑话。人类，始终是星系的统治阶层。机器人，始终是工具，只能是被统治的生产者、服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