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像疯了一样，在我的菜园里踩，直到把小白菜都踩进土里，他才罢休。

那样子跟小时候我玩布娃娃不跟他玩，他抢了我的布娃娃扔水里的表情一模一样。

可是他还是他，我却不是那个小女孩了。

“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辞了那婚约。”

我低着头不说话，面对着面，我都能听到凌迟握的咯吱响的拳头。

李大哥却在这时进了院子。

他身上背了一捆柴，进了院子就放下来了，黝黑的脸盖不住笑意。

我朝李大哥走过去，拿出手中的手绢给他擦汗，他更开心了。

但是我的手绢下一秒就被凌迟夺了过去，瞬间成了两半，腰间的剑也指向了李大哥的脖子。

我本来只是想刺激一下凌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便赶紧让李大哥走了。

凌迟十六岁上战场，人命在他手里根本就不是事。

“我一开始听说柳黛荧去了娼妓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当真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那双布满疤痕和茧子的手抓上我的下巴。

“你既然喜欢在男人身下承欢，那我就成全你。放心，我给你的银子，比京中任何人的都会多。”

他忽的抱起我，边走边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的力量，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还未走到榻前，我的衣服几乎已经没了七七八八。

我想起那个夜晚，我和我爹一遍一遍的求着他们，可是他们还是无情的扯开了我的衣服，当着我爹的面，凌虐我。

我爹便是在那个时候，被活生生地气死的。

躲不掉的。

我不再挣扎，缓慢的解开了我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

“爷，妾一晚是一两银子，莫要忘了给。”

凌迟的动作顿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和一个荷包，扔在我身上，气冲冲的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二）

凌迟大婚的时候，我在街上卖菜。

他穿着大红的喜服，骑着高马，那张杀伐果断的脸在喜服的映衬下多了两份柔和，从我的菜摊边走过。

真好啊。

我亲眼目睹了我十五岁就期盼的婚礼，可是新娘不是我。

我低下头整菜，却听见送送在我耳边说话：“娘亲，那高马上的人是谁，为何他一直看着娘亲？”

那被凌迟踩到土里的小白菜根本就卖不出去，我无奈只能带着送送回家。

路上碰到李大哥，又给我送来了两捆柴，还送来了一只鸡。

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招待他喝了口水，又给他送了些菜。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往后退了几步，他立马就放开了手，快步出了院子。

李大哥人很好，是我配不上。

把送送哄睡着后，我来到院子里，在月光的微微照耀下，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了几件衣服。

光是卖菜根本维持不了生计，我只能再接一些洗衣服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