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梦颜抬头看着外面如瀑布般的大雨,轻声问:“大人回来了吗?”
碧草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桑梦颜见状,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摆放的靛蓝色女官服和礼部的任命文书上。
她多年努力,本该成为教坊司正三品掌事。
可如今,文书下来,她却成了从三品尚仪。
而掌事之位却由傅寻霜一直心仪之人担任,一个根本不懂礼乐的人!
“嘎吱——!”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傅寻霜一身藏青色锦衣卫服走了进来,此刻本是炎夏,然而他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寒气。
碧草见他回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傅寻霜清冷的眸子落向桑梦颜,余光看到桌上摆放的官服和认命文书,冷嘲热讽道:“怎么,晋升为尚仪不开心?一副晦气哀丧的脸。”
冰凉的话让桑梦颜心尖一颤,好看的杏眸中满是悲痛。
“你为何要将教坊司掌事之位给柳雪?”
傅寻霜没有回答,脱掉外衣,朝里间走。
桑梦颜看着他的背影,手不由握紧,指尖陷进掌心。
“你可知我在教坊司苦习十数载,酷暑寒冬不敢懈怠,才终于得到礼部认可,得考核之资?”她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傅寻霜脚下一顿,转身冷漠的看她。
“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本督就会帮她得到!”
闻言,桑梦颜背脊僵硬,心底发凉:“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今世上,有谁的夫君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
可她的话,并未让傅寻霜愧疚。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本督可从没把你当妻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桑梦颜脸色霎时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寻霜不欲与她多交谈,就要进入内房。
桑梦颜在这时起身,喉咙哽咽:“柳雪心仪之人根本不是你,她早已成婚,你这么做,值得吗?”
屋内刹那间变得窒息起来。
桑梦颜虽看不清傅寻霜的神情,但也知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一步步走上前,放下以往的矜持,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袂,声音沙哑。
“夫君,你我成婚五年,婉儿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不求你心仪,只求你真心相待。”
傅寻霜听着这话,心底莫名不适。
他正要开口,外面一个小厮忽然跑来禀告。
“大人,柳雪姑娘出事了!”
傅寻霜闻言,墨瞳微缩,扯开了桑梦颜的手,疾步而去。
桑梦颜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外面细雨飘进,仿佛落进了心里。
第二章 更胜一筹
傅寻霜一夜未归,桑梦颜也没有休息。
天色未亮,她就换上了从三品尚仪的服饰,独自去往宫中。
路上,暴雨如柱。
桑梦颜撑着伞到达教坊司,远远就见一身素纱单衣的柳雪正在殿内教授众人跳霓裳舞。
这舞是不久后迎接戎国所作。
柳雪跳得却满是瑕疵,可众人口中却尽是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