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开始把小昭当作偶像，她学她穿衣，走路，学她软软地讲话。

而路井平狐疑地看着她，他说，沫沫，你不舒服？

路井平是那样安好的男子，他的诊所是阳光最多的地方。午后的时间里，他会翻开一本书来看，沫沫蜷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或者缠着他问书本里的内容。

他的柜台里没完没了的有着山楂片，一把一把地掏给沫沫，她咬着它们的时候，满心的甜。从来没有过这样甜蜜的心情，在身体里，撞来撞去，好象要溢出来。

沫沫变成了拾荒匠，路井平撕下来不要的诊单，路井平用完墨水的圆珠笔，路井平包过药的口袋......她跟着他后，象宝贝一样收捡这些东西，她甚至收集他的头发，那么柔软的头发，被她慎重地放进一个锦盒里。

是十六岁的迷恋，狂热而执着。没有天，也没有地，整个世界里，只有这个叫路井平的男子，连37斤的小小身体也在为此而努力地生长，生长。

小昭还是来，来找路井平的姑娘很多。看见他那么受欢迎，沫沫的心里，就酸得厉害，她很想把他变成她养的一条小狗狗，只听她一个人话，只忠于她一个人。可他，路井平还是得摸那些姑娘的手，碰那些姑娘的胸......

他会在午夜，变得面目全非

知道路井平的秘密后，沫沫总藏在桃花树上在夜色里窥探他。

来找他的姑娘有好些，小昭也来。她们会在午夜里来，象艳鬼一样敲开他的门。

那些午夜，异常地长。沫沫藏在桃花树繁盛的叶子里，浑身地凉。

是已经知道男女之事了，但她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可，这事实又那么清晰，她连骗自己的借口都没有。

她的胸口终于在这个夏天开始发育，以势不阻挡的姿态。可是她的身体更瘦了，象一只病恹恹的猫，她真的病了，淋了一场雨后开始发烧。她是在他的面前摔下去的，那天夜里，小昭离开后，他锁门，而她就直直地让自己从树上跌到他面前。

他吓了一跳，然后抱起她。

她烧得迷糊，又很伤心。那种伤心象荆棘，在心里刺来刺去。她听见他喊她的名字，他说，别哭，别哭。

她想，她哭了吗？

她在床上趟了半个月，烧退去后，浑身都疼。是从树上摔下来遭成的，他说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可她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碎了，整个夏天的阳光都被抽空了去，只有哀伤在洇洇地挣扎。

她在他的抽屉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套内衣，蕾丝的边，透明的纱，只是几根细细的带子系着，她看见它的时候，就怔住了。他一定是要送给小昭或者是某个姑娘的，他要她们穿上这样的内衣和他睡觉。

她觉得她的身体被刮出了一个口子，哆嗦着抖出了很多的眼泪。

她曾经以为他和秀水街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可是他却打翻了她的信仰，他和别的男人没有不同，或者唯一不同的是，他掩饰地很好。在阳光下，他是个正人君子一样，而在午夜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色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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